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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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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心理學,弗洛伊德是避不開的。辛賞不知道教室裏有多少人是和她一樣越聽越難受的。尤其弗洛伊德性學說就像一顆種子,埋在地下孕育生命,但只是不停不停地往深處黑暗處紮根,卻漸漸忘了上面發什麽芽,生命的本質只是黑暗土壤裏的根了,辛賞是想站起來走出教室透透氣的。

心理老師說性學說是讓人理智面對人性的黑暗面,只有了解才能突破。似乎很有道理。

辛賞卻覺得有點頭昏腦脹,直到王新蕾舉手站起來,她說:“那如果有人沒有黑暗面呢?”

“誰沒有黑暗面?”老師笑問道。

“您這麽說很對,當您提出這麽一句話的時候就是一句質問,沒有人能躲過,因為思維是狡猾的,人的性格是有縫隙的,每個人都有黑暗面。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人沒有在每個人裏面。人的(性)欲是因為愛而非本能,人和動物是不一樣的,思考力會減弱本能。”王新蕾說道。

“(強)奸犯肯定也是因為愛去(強)奸的。”有個男生笑了聲,話語尖銳。

“請你聽清楚我說的是人,有人的形態不代表就是人,有些人就不是人,你舉這樣一個例子,連人的定義都沒搞清楚是不是太可笑了?”王新蕾也很犀利,她看了那男生一眼。

“你可真偏激,別人都已經是人了,你還否認別人是人?”那男生好笑道。

“我不和你爭這個,顯然我們對人的定義完全不一樣,再討論下去話題就偏了。我只是想說,弗洛伊德只是一個方向。就像一個種子,弗洛伊德他是向下尋找黑暗裏養分的根,土壤上面一定還有什麽的。”王新蕾實在是有些難受於弗洛伊德性學,她沒看到任何希望,她只看到一個畫家只會畫(陽)具和(乳)房當作人的主要特點,他展示給人看,然後大家一摸自己的確有,就頻頻點頭,卻沒有心和靈魂。

“是的,的確還有很多,所以你要學的還有很多。”老師說道。

王新蕾坐了回去卻忽然莫名想起了榮格當時和弗洛伊德決裂,一度一蹶不振不能工作思考的事情,她仿佛能明白榮格的感受。王新蕾不是不同意弗洛伊德,她只是難過,非常難過,僅此而已。但她誰也不是,在巨大的學說之下,她是滄海一粟,她的半身活在巨大學說劃分出來的巨大定義範疇之內,而她還在害怕思維的狡猾,它會引誘著你妥協到一個讓自己舒服的思考模式裏去。

王新蕾其實在入學三個月之後就後悔選了心理學,因為她發現她連自己的內心都不曾真正面對過,現在沒學會面對倒又學會了閃躲。王新蕾覺得自己不具備學心理學的能力,她充滿了質疑。

下課後,王新蕾收拾書包準備離開,她顯得有點沮喪。

金瑩很驚詫王新蕾在課堂上的表現,她對辛賞說:“王新蕾好酷呀。”

辛賞點點頭,王新蕾一直很酷也很溫柔。記憶裏,辛賞覺得王新蕾是執拗且溫和。王新蕾小學的時候是個非常優秀的學生,是學校裏的大隊長,但初中之後她的成績就不太好了,初一上半學期她還是班裏的班長,下半個學期就不行了。

王新蕾的父母認為造成王新蕾學業落後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畫畫,所以上了初一就不讓她畫畫了。而王新蕾認為是因為父母給了她很大的壓力,初一還剝奪了她唯一解壓的方式畫畫才會如此的。

反正當時說不清楚問題從誰開始,父母管自己限制孩子畫畫,孩子管自己找時間畫畫。辛賞認識的王新蕾是在雙方有矛盾的時候還能特別鎮定表達自己的人。

王新蕾的爸爸王金戰是個典型的中國傳統的強勢男人,他很希望自己的女兒有出息且按部就班,任何活躍的思想都是不對的,他對外來新事物的容忍度是零,卻又是一個對外人禮貌客氣的人。

王新蕾面對這樣的父親也沒有暴躁,用自己的方式偷偷畫畫,似乎一點也不受影響。

王新蕾原本是想當漫畫家的,辛賞初中在她家裏看到她藏了許多的漫畫書。看漫畫書在王金戰眼裏是非常出格的事情,當他發現女兒在看漫畫書是暴跳如雷怒罵女兒,連辛賞在他們做客都沒給女兒留面子。

王新蕾當時皺著眉一直聽王金戰說她傻,看這些沒營養不健康的書,聽他一直攻擊她,她沒有辯駁,就說了一句話:“好吶,不看了吶,不要罵了,沒必要這麽生氣,我明白你說的了。”

等王金戰走了之後,王新蕾還無奈和辛賞說:“你看吶,我爸就是這樣的,有什麽事情就想先發洩自己的情緒和不滿。他和我媽經常吵架,不停埋怨指責我媽做不對,我媽其實很單純的,就每天被他的情緒帶著走。”

辛賞當時覺得王新蕾很像她平時愛看的那些書,比如夏目漱石的那本《我是貓》。

辛賞曾一度認為她和王新蕾之間不會產生任何矛盾,所以當她媽媽許冬盈自殺的事情夾在兩人之間的時候,她差點崩潰了。她想不通是非對錯,想不通到底該怪誰,但必須得怪點什麽,不然怎麽去承受。

那時的心情,辛賞現在也有一些,她不想再像從前一樣去處理,她也收拾了書包,拉著金瑩去追上了王新蕾,她喊住了王新蕾。

王新蕾回頭看著辛賞,她看到辛賞笑說道:“我也不太能接受弗洛伊德,承受不了他的學說。”

王新蕾一楞,隨即她笑了。

金瑩有點發懵,她倒沒有她們倆的感覺,對她來說這些學說的學習都是為了考試和學分服務的,不用太較真在意。金瑩很純粹,不過看到兩人笑,她也笑了,說道:“哎,我們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啊?”

“好。”另外兩個人異口同聲。

辛賞和王新蕾吃飯的時候在聊天,辛賞說她為什麽不喜歡弗洛伊德,她說了她一直在找的那部紀錄片。

辛賞說:“那頭母鹿感知到自己可能活不久,她竟然帶了一個人去看自己的孩子,把孩子的藏身之處告訴人,她會擔心會托付會信賴。我感覺更重要的還是情感。性學說把人動物化了,卻沒有看到動物的感情。”

王新蕾聽著辛賞說的話不由笑了笑,兩人就這麽不知不覺和好了,心情上好像從未離開過對方。王新蕾有點紅了眼眶,金瑩正不小心打翻了湯,許致良剛從食堂外走進來,他一眼看到辛賞,喊了聲悉悉。

辛賞擡起頭,看到正午的太陽照的每一分秒都很清晰。

許致良的餐廳終於開業了,他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所有人。許致良如今已經很習慣掌控熱鬧了,他在食堂裏說自己要什麽開業大酬賓,讓大家都去捧場,他還現場給人發代金券,很多人都圍了上去。

王新蕾低聲和辛賞說:“許致良變了很多啊。”

“自信了是嗎?”辛賞無奈笑道。

王新蕾似點非點,到底是點了點頭。

許致良沒有把手上的代金券發完,他特意留了四張,等人散去,他轉身回頭給了金瑩,他說道:“你一定得來啊,金瑩,我說話算話了,你也是。”

金瑩剛擦完衣服上的湯,接過代金券連聲說好,還立馬問辛賞:“你去嗎,辛賞?”

“我開餐廳她敢不去?”許致良替辛賞回答道。

辛賞笑了聲。

“那我們明天去嗎?”金瑩很開心興奮立馬提議道。

辛賞和王新蕾面面相視,一起笑對金瑩點了點頭。

許致良也笑了笑,但他看著辛賞有點欲言又止,最終他把雙手往口袋裏一插對辛賞說道:“記得叫哥一起嘿,我就不自己請他了,你叫上他。”說罷,他就走了。

而辛賞聽到說叫許欽平,她的臉色微變開始泛紅,上次李文捷的托付她的事還沒有去辦。如果和許欽平見了面都不問,辛賞心裏實在是過不去。

“你怎麽了?”王新蕾註意到辛賞的臉色變化。

辛賞搖搖頭。

王新蕾好奇問了一個問題:“對了,你哥結婚了嗎,辛賞?我記得他比我們大很多。”

“還沒呢。”辛賞低了低頭。

王新蕾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你舅舅和你舅媽還挺開明的,都不催你哥。”

“嗯。”辛賞應道,仿佛有些事情是必然要發生要去做的。

下午下課,辛賞回到宿舍和許欽平約了明天去許致良餐廳吃飯之後,她去了天臺。晚飯的時間,王新蕾給她發信息問她要不要一起吃飯。辛賞說她在天臺。

王新蕾便上去天臺找辛賞,她看到她在搗弄澆花的水壺,那個不銹鋼的水壺是公用的,不知道誰把壺蓋給摔扁了,辛賞找了塊鵝卵石蹲在地上敲。

王新蕾過去圍觀,她也蹲在一邊看了會,她說:“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辛賞聞言,二話不說把鵝卵石和壺蓋都笑遞給了王新蕾,因為她手都要敲麻敲疼了。

王新蕾接了過去敲起來,換辛賞看她敲。

敲完第一次,兩個人試了下壺蓋發現還是蓋不上,便又修改微調繼續敲。

王新蕾敲的很賣力,她還說:“我想給這水壺畫點畫。”

“畫唄。”辛賞笑說道。

“算不算破壞公物?”王新蕾問道。

辛賞笑說道:“我反正不會去舉報你的。”

王新蕾笑了聲,說真的可以畫,而她想畫什麽都想好了,她和辛賞分享她的想法。

辛賞聽著聽著,好一會望著王新蕾。

王新蕾感受到辛賞的目光,她停了停手,擡起頭問辛賞:“你怎麽了?”

毫不設防,辛賞嘆了口氣說道:“哎,新蕾,我覺得自己不太正常。”

“為什麽?哪裏不正常?”王新蕾問辛賞。

辛賞開始囁嚅,雙唇抿了又抿,思想鬥爭了許久,才低下頭輕輕說了一句:“我喜歡我哥。”如釋重負。

王新蕾聞言是有些意外的,停下了敲水壺蓋的手,隨即她應了一聲,很平靜問道:“什麽時候開始的?”

“不知道,或許很早之前,或許是從——”辛賞話至一半,擡起頭忽然又說了另外一件事情,“我哥,有可能不是我舅舅親生的。”

“是嗎?那是從你知道這件事情開始嗎?”王新蕾問道。

“我不是很清楚。”辛賞嘆氣,說道,“我已經被這件事情弄得昏頭昏腦的了,反正想起來就是好像,喜歡我哥很久了——”

“你覺得這樣很不好嗎?”王新蕾覺得有點蹲麻了,移動了下腳,擡眼看著辛賞。

“嗯。”

“我覺得吧,不能說是不正常,”王新蕾又移了移腳,說道,“弗洛伊德說都是正常的。”

“但,我們不喜歡弗洛伊德。”辛賞好笑說道,她還有心情開玩笑。

“那是另一回事,”王新蕾笑說道,“真的不是不正常,一件事情之所以不正常,是因為它發生之後,我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是事件不正常的實質原因。”

辛賞聽著沈默以對,她是認為王新蕾說的很對。

“你哥哥,是你舅舅的親兒子嗎?”王新蕾問道。

“不知道,好奇怪,哥哥他自己也沒辦沒法去證明自己是誰,懷疑這種事情也是挺傷感情的。不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麽事情,為什麽我舅和我舅媽要抱養一個孩子——”辛賞其實也有很多困惑。

“你哥沒有想去弄明白嗎?”

“我不知道,我感覺其實他也挺苦惱的,只是他不會跟我說。”辛賞擡手擦了擦自己的臉。

“那你希望怎麽樣?”王新蕾看著辛賞問道。

“我就希望,希望,希望哥哥幸福吧,他幸福開心就好,能找到合適的對象,我都會祝福他的。”辛賞徐徐說道。

王新蕾聞言,徹底停下了敲水壺蓋的手,放下了鵝卵石,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她說了一大串:“我一直在想一個人要怎麽治療心理疾病,為什麽有的人特別的樂觀積極,有的人就是很消極,到底是什麽在控制人的思維和思考模式,是不是知道了是什麽在操控的就能跳出和改變。我也不知道我們難過的到底是事件本身還是存在在我們心裏一些思維。我覺得人的思維真的很狡猾,它會不停不停地在變,弄得你也沒法認識你自己。”

辛賞頻頻點頭,但她是懵著的,遲疑了會,她問道:“所以,你說的這些,和我的事情有什麽關系?”

“有關系啊,你讓我覺得很溫暖,讓我覺得放大思維空間,事情都沒有那麽難,哪怕別人給了很多的定義,什麽戀父情結戀母情結戀兄情結,歸根結底,純真的愛都可以化解。”王新蕾笑說道。

“什麽,什麽意思?”辛賞還是不太懂。

“意思就是,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你對你哥的感情的。”王新蕾愉悅說道。

王新蕾的輕松帶著辛賞輕松,她笑了聲,她仔細又想了想王新蕾剛才說的話,她說道:“我之前告訴我哥說你學了心理學,你知道我哥怎麽說嗎?”

“怎麽說?”

“他說很好,你以後可以幫助很多人。”辛賞笑道。

王新蕾也笑了笑,她說道:“我男朋友還說我泥菩薩過江。”

辛賞笑搖搖頭,她拿過鵝卵石替換王新蕾繼續敲水壺蓋說道:“不會啊,我覺得你的性格特別堅定,和你在一起都很安心。”

辛賞敲完壺蓋遞給王新蕾,王新蕾又試了一下,蓋子合適了。

隔天晚上,許欽平來學校接辛賞她們去許致良的餐廳吃飯。

王新蕾上車的時候,她和許欽平打招呼說:“辛賞哥哥,好久不見。”

許欽平回頭笑道:“你好,新蕾。”顯得很愉悅。

金瑩也在後座打量許欽平,她聽過許欽平很多次,從辛賞口中還有從許致良口中,見面倒是第一次。而見到了許欽平之後,金瑩才知道為什麽許致良說他自己總是活在哥哥的陰影下,因為這個哥哥看上去就非常優秀,比許致良英俊的長相,比許致良優雅成熟的氣質,沒說什麽話,卻能讓人深刻感受到他的存在。

辛賞在前座系安全帶,不知道為什麽扯了半天沒扯出來,她說:“哥,安全帶壞了。”

許欽平探過身去幫她拉出來,他說:“沒壞。”話落他順手幫辛賞扣上。

“謝謝哥。”辛賞擡頭說了一句。

“不客氣。”許欽平回道,收回來的手摸了摸辛賞的腦袋。

辛賞就臉紅了。

許致良的餐廳在一個金融商區,工作日來往很多上班族,可以說地理位置不錯,只是他的店鋪不算太顯眼。許致良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就是在外打廣告。而除了打廣告,其他大部分的錢都花在了店鋪裝修上,許致良的餐廳還是頗有格調的,有些小奢華。

許致良喜氣洋洋親自幫辛賞他們領位,人手不夠,點單的還是張衛。這是許致良刻意安排的,他是想讓許欽平看看他“兄弟”好不好。

張衛對辛賞還是有殷勤一些的,點個單都很關心她,也記得她的喜好,比如辛賞點了一個麻辣鍋,他一邊記一邊說:“你吃不了那麽辣,給你少辣吧?”

辛賞擡起頭說道:“不是,我點給我哥的。”

張衛聞言對許欽平笑了笑。

點完單,許致良端了飲料過來,他想揶揄辛賞,對許欽平說道:“哥,你看剛才那個是我好朋友張衛,你覺得怎麽樣,他對悉悉很深情。”

辛賞面紅耳赤叫許致良閉嘴。

“我和哥說話,你害羞什麽?”許致良笑話辛賞。

“你能不能不要胡說八道?”辛賞氣道。

“哥,他是不是不錯?不錯的話,我就給悉悉做媒。”許致良笑嘻嘻。

許欽平看了眼許致良,問道:“你很閑嗎?”不怒自威。

許致良一下識趣,聳了聳肩,但還是對辛賞說:“他真的還喜歡你啦,悉悉,搞不懂你幹嘛不喜歡他——”

辛賞哼了聲。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啦?”許致良忽然靈光一閃。

辛賞無意被說中了心事,擡起頭楞了。

“被我說中了?”許致良一喜,隨即一慌,他問辛賞,“你喜歡誰?可別是那個方則衡。我看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啊。”

“都跟你說了別胡說了!”辛賞真的生氣了,大聲說道。

許致良被震住了,打看了眼辛賞,還要對許欽平說了一句:“你看她惱羞成怒,心虛了,哥。”說罷,他趕緊走了。

辛賞心裏很委屈,尤其當她看到許欽平幽深的眼眸看著她,好像也是在質問她的時候。

吃完飯,準備結賬的時候,許欽平對在收銀臺裏還嬉皮笑臉的許致良問道:“你們餐廳中午是簡餐嗎?”

“不做簡餐,這附近都是做簡餐的了,我們要做有特色的。”許致良說道。

“為什麽在這一圈大家都是做簡餐的,肯定有原因。”許欽平說道。他的語氣很冷淡在許致良聽來有潑冷水的味道。

“我們做過市場調查了啊,我們有自己的定位的。”許致良說道。

許欽平聞言沒有再說什麽,把卡遞了過去。

許致良擺擺手說道:“我說了請你們的。代金券給我。”後半句他對金瑩說。

“你發了多少代金券?”許欽平看了眼金瑩遞出去的四張面值五十的代金券問道。

“哎呀,不多啦。”許致良有些閃躲以及不耐煩,他很煩每一次他興致勃勃做點什麽,只要許欽平一出現就能莫名踩到他的痛點,讓他看到自己的隨意散漫。

許欽平沒有再說什麽,也收回了卡,走前他又對許致良說:“你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學習。”

“教育”完弟弟,把妹妹送回學校,妹妹還沒有開心起來,一個晚上都很沈默,許欽平覺得妹妹很難哄。因為關於妹妹的事,許欽平心裏也有郁悶難受,他想到妹妹有喜歡的人了,心裏就不舒服。

許欽平在辛賞下車前把她留住,他說有話和她談一下。

王新蕾和金瑩便先下了車。待到車廂裏只有兩個人,許欽平才問辛賞:“你不開心一個晚上了,是怎麽了?”

辛賞沒吭聲。

“就那麽被阿良惹生氣了?”許欽平又問道,他轉過頭去看著辛賞。

辛賞低下了頭,許欽平越好她越難受。

“所以,你真的有喜歡的人了?”許欽平問道,辛賞越沈默他越難受,“能告訴哥是誰嗎?”

辛賞本來不想這麽沈默好像在使性子的,但是許欽平問了兩句她就成了啞巴了。

許欽平遲遲等不到回答,他看著沈默抵觸他的辛賞,他知道最終他做為哥哥,辛賞心裏的有一塊位置是走不進去了,她有了保留,因為她必須有所保留。

“算了,你不想說就算了,哥不勉強你,但你自己要有判斷力。”許欽平轉回頭看著前方徐徐說出這句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能順暢說出這麽一句話的。他的聲調很平靜甚至有點冷漠。

許欽平的話讓辛賞也有了情緒,她咬了咬唇說道:“那哥有喜歡的人嗎?前兩天小文姐說要給你介紹對象,讓我問你喜歡不喜歡。”

“你要幫我介紹對象?”許欽平問道。

“對,愛麗姐。”辛賞還低著頭一字一頓說道,她看著自己的手,所以沒看到許欽平一瞬間耗盡耐心的樣子。

許欽平覺得煩躁,他調低了車內空調的溫度。

辛賞沒有聽到許欽平的回答,她擡了擡頭,又固執問了一句:“哥,你喜歡愛麗姐嗎?”

“你下車吧,悉悉。”許欽平還是沒有回答,卻這麽說道。

辛賞驚愕於許欽平的態度,他從來沒有用這麽冷酷的語調和她說過話,她太措手不及了。

許欽平見辛賞沒有動,他側過臉去看她,他的眼神熾熱犀利,在辛賞看來就是他生氣了。

“你下車吧,悉悉。”許欽平又重覆了一遍,語氣更重了些。

辛賞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她看著許欽平,她還是要問:“哥,你喜歡愛麗姐嗎?”

“不喜歡。”許欽平果斷不耐否決。

“那哥,你有喜歡的人嗎?”辛賞追問。

“我現在不想和你談這個話題,悉悉。”許欽平說道,他的語氣依舊很冷酷。

“那什麽時候和我談?我好給小文姐回話。”辛賞就是不肯放棄,她總覺得許欽平這樣的態度是有喜歡的人的。

許欽平不想回答,他皺起了眉頭。

因為許欽平一皺眉,辛賞更“來勁”了,她有種反正已經被許欽平討厭了就幹脆問明白好了,於是她又問了一遍:“什麽時候和我談?你什麽時候能和我談這個話題,哥?”

“明天。”許欽平擲地有聲,忽然肯定說出這麽兩個字。

而辛賞雖然想問,但事實上她更害怕知道,她以為這個什麽時候也許是沒有時候的時候,忽然得到了這麽準確的回答,她驚到了,也緊張了。

“現在你給我馬上下車,悉悉。”許欽平嚴厲嚴肅看著辛賞,他還探過身去行雲流水般解開辛賞的安全帶,推開她那側的門,很直接地趕她下車,語調也急也穩。

辛賞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下的車,她只記得許欽平最後的眼神是可怕的,他的車子也是揚長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1)繁星點點到底哪顆是我,這是原歌詞,出自一首老歌:《大聲說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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